右江日报今天发表散文《“顽童”老杨》,建议大家看原文
2020-10-09 10:12:2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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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6年,杨君长勋突然病故,正当事业黄金时期却英年早逝,在广西文艺界可以说引起了一场大地震。那时我虽已不在广西工作与生活,但因为跟他有过很多的交集,也算得上是老友了,自然是感到十分震惊、惋惜、悲哀、痛苦。

圈内人都亲切地称杨长勋为“老杨”,他是百色田林的高山汉人,老家在“桂西神山”岑王老山里,可我曾老以为他是壮族。他是广西艺术学院文艺理论专业的副教授,也是广西文坛最有成就的文艺理论家、评论家之一,曾兼任广西文艺理论家协会副主席,当年的“八八新反思”就是由他等几个人牵头搞起来的,反响巨大,恩惠至今。

杨长勋生前,我与他是常常在一起小聚喝酒的。他本嗜酒,酒量又大,酒品也好。别看他个子非常矮小,喝酒可不含糊。不管度数多高、杯子多大,他一举杯,脖子一仰,眨眼之间那杯酒水就下肚了。他生在岑王老山里,酒量天生就非凡。当然,据说他最后病故,也是在一“酒”字上。

记得我当年还在广西时,有段时间,供职区新闻出版局的散文家、著有《把酒问月》等书、亦是一有名资深酒鬼的“老狼”梁奇才还没患病,不时组织酒局,我因在《广西散文一百年》里给“老狼”写过评论,便受邀与杨长勋屡屡在席,还有黄神彪、黄佩华、黄鹏、谭延桐、严风华、陈宁等老友。

在此之前,我所在的广西民族学院(今广西民族大学)中文系每逢节假日会餐,还有校庆系庆、学术研讨会等,经常会邀请杨长勋回母校来。吃饭时,他会一一给系领导与我们老师敬酒,很客气,也很豪气,脖子一仰,一杯高度白酒瞬间下肚。

不过那时我跟他还不太熟,只觉得这位身材奇矮、头发蓬起的副教授像个顽童似的,很有意思。后来跟他来往多了,认识了,发现他确实如此,很真诚,很爽快,很生猛,很犀利,很有性情,非常好玩,就是个仿佛永远长不大的顽童,好像安徒生童话《皇帝的新装》里那个小男孩。

我那时除了在中文系(先是写作教研室,后是编辑出版教研室)教书、做班主任,还在学校文学社当指导老师,先后邀请过区内外多位有名的、有成就的作家、诗人、记者、编辑来给学生们讲课,包括杨长勋。

杨长勋跟上海著名文化学者余秋雨认识,当时他出版了一部厚厚的书《余秋雨的背影》,客观、真实地介绍了余秋雨其人。因其时余秋雨正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,是大名人,所以这部书影响挺大,发行量不小。杨长勋讲课时,就重点讲了余秋雨与他的这部书。

那时我也刚出了两部纪实文学性质的书《大学校园里的“第四只眼”》和《与爱一起成长》,并送给了杨长勋。他翻了翻,就在课上笑言:“我与你们李老师一样,我们不是纯文学作家,而是畅销书作家。”

讲课甫一结束,杨长勋就拿着我们付给他的区区一百块钱讲课费,请我与文学社的社长、副社长、主编等几个学生,去学校东门外的夜宵摊吃烧烤喝啤酒。这一百块钱还不够,倒让他自己贴了一些。本来我是要买单的,可他坚决不同意,说他的《余秋雨的背影》一书拿了不少稿费。

还有一次,地方上某个重要诗歌奖揭晓,一个在我看来写得很一般的女子却获奖了。因杨长勋是主要评委之一,我便逮空问他:“怎么这样差的作品也能获奖?”杨长勋笑了笑,轻描淡写地说:“自己朋友嘛!肥水不流外人田。”其实我的观点并不一定对,他还是有他的评判标准的,但他这么回答我,说明他是一个有情有义、讲朋友义气的人。

杨长勋病逝,我不在广西,不知详情,就不多说了。我也曾问过几个朋友,大家说法不一,而且好像也不确切。总之,他的死跟酗酒有一定关系,但也不完全如此,已经是个谜了,跟“功夫王”李小龙的结局一样。

我还想说,按理杨长勋的教学科研成果、著作论文数量、文坛地位作用、其人其事的影响都很大,早该评正高了,可是直到去世都没在艺术学院评上,不知何故。我还没到广西工作时,他就已经是副教授了,那时他还非常年轻,就评上了副高;可我在广西民院工作了七年,后来又离开了广西一年多,他才去世,此时他的副高已经十好几年啦!这时间也太长了吧,不应该的。

这些年来,我们文友、校友、朋友每每聊起他,总会说,要是杨长勋今天还在,广西文学的成就会更大一些,一则,他会一直跟在你后边,用“鞭子”赶着你朝前走,让你不得偷懒,只有拼命地写;二则,他比你站得更高更准、看得更远更深,能发现你的问题,给你指出、纠正,从而使你得以不断进步;三则,当他看到不良现象,就会马上跳出来揭露之,“骨鲠在喉不吐不快”,因为他说的都是实情,而且就事论事不带主观色彩、个人情绪,你就再不敢这样做了。可惜,斯人既已殁,说这些何益?

就此打住。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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